第十一章 、龙蛇
壶公在这番奇妙的鬼斧神工之气,不只驻立了多少时候,直到腹中饥饿,这才想起,自从进入巨蛇腹中,到现下为止,自己还是水米未进。想到水米未进,壶公自失一笑,若说是粒米未沾这倒是真的,可至于水米未进嘛,还是有待商榷,只好自己在漂流的时候是喝了不少水的。眼下肚子里饿火焚烧,他这才发现眼前既是一个荒泽,既无水草,更是不见鱼虾。失望之余,为解眼前之危,只得先灌了一肚子的湖水,好在在岩浆的烧灼之下,那水也是温的,否则要是统统都是冷水,那可是够自己受的。饱饮了一番清水之后,壶公爬身而起,此刻,他忽觉得自己颇似个水囊,但一走路就能听到体内咕咕晃动的水声,情形好不滑稽。
喝饱之后,壶公便躺在水边休息,他这才发觉,原来这份地方居然是一个天然的石穴,只不过这个石穴之大,却是生平仅见,俨然是一个地下世界,只不过在这个水火交融的奇妙世界当中,却只见自己一个生灵,除此之外,居然别无他物,当真死一般的寂静。他记得自己游来时候的方向,放眼望去竟然正是岩浆所在的那一边,看来想要游水过去怕是无望了,如果在这地方找不到出路的话,即便自己无伤,但这里没有食物,过不了几天恐怕也会饥饿而死,想来自己终究摆脱不了死在这个鬼地方的命运,壶公不由达大为郁闷起来,想自己一世枭雄,怎么却落得这么个没下场。
正在他郁闷的时候,壶公忽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哀鸣,声音虽然沉闷,像是从水底发出来的,却又让他听得格外清楚,那声音虽然哀怨不绝,可分明就是只有动物才能发出的叫声。在这个对地方居然还有除了自己之外的生灵,这倒是让他欣喜若狂。一时之间,居然冲着湖中叫喊了起来,妄图将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唤出水面,即便是无知动物也好,好歹是哥生灵,能够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当中跟自己做伴。
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,浮出水面的居然是一条神龙一般的巨蟒大蛇,壶公倏忽反应过来,这个所谓生灵,居然是险些葬生自己刀下的那条巨蛇。壶公这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地方了。
实则,壶公不知,这条龙蛇原本就是生活在深潭洞穴当中寄居,这地下深潭果真是在深深的地下,原本这龙蛇在这里与世无争,可是在洪水引诱之下,居然被它所感知,所以这才冲出了深潭,来到了江河之上。龙蛇常年寄生地下深处,险有出去的时候,乍到红尘之上,对一切都是新奇,在江河水上见到船只,更是新鲜,而且那船只当中又有鲜活鱼虾,更有鲜血活人,竟然成了他的美味佳肴,所以这才作恶江河。原本在它的眼中,那些活人统统都是他的食物,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。奈何,他运气不佳,居然遇到了游历到此地的壶公,武功更是深不可测,因此吃了大亏,非但没有尝到美味佳肴,更甚者居然为他所伤,在他的肚肠之中任意胡为,伤了内脏,截至到洛天涯到来之时,已经数十年过去,龙蛇体内之上仍旧是让他大为恼火的顽疾,当然,这是后话。
且说他被壶公所伤之后,当真是痛苦不堪,可是无奈,壶公就在大的肚腹之中,纵然怒火中烧,确实那他没有办法。所以只得在痛苦之中,寻从本能,从地下暗河返回到自己的巢穴但中。而就在这过程当中,壶公大肆破坏之后居然误饮蛇血,这才被烧的几乎疯癫,也就是在那时候,他居然仗着手中利刃,在癫狂之中,割开了龙蛇皮肉,从而破腹而出。如此龙蛇这才保存了一条性命,而壶公也避免了葬身蛇腹的结局。
自壶公出来之后,在地下暗河漂流之际,实则在他身旁的还有被他折磨的疲惫不堪的龙蛇。二者虽然是生死之敌,但壶公在黑暗当中目不能视,而龙蛇虽能感知他的存在,但却精力疲惫,实在不堪再战,所以自然也就对他置之不理。
如此他二者顺流而下,直到回到了这个地下深潭——龙蛇老穴。
回到巢穴中的龙蛇,在摔进深潭的那一下,居然牵动伤口,极痛之下,龙蛇想起居然为人这种小小的生物所伤,自然是怒不可遏,但此时壶公已经远离他的攻击范围。龙蛇寻他不得,暴怒之下,竟然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猛力撞击洞内石壁,形同疯狂,而这正是壶公感觉天摇地动的原因所在。岂止在他的疯狂撞击之下,竟而机缘巧合撞开了只有一线条之隔的岩浆,这才引发了开始时候的一场水火交泰。
壶公虽不明了这其中详细过程,但大约也能猜到五六分。
而这龙蛇原本是伏在水底养伤,要知道,它的肚肠之中好些地方早已经为壶公所捣烂,后来更是穿体而出,端的受伤不轻,疼痛之下,自然发出了哀鸣,谁知这声音正为岸边逡巡的壶公听到,这才引发了他们两个水边相见的情形。
此时一人一蛇四目以对,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。尤其龙蛇更甚,巨目倒竖,扑腾而至。壶公也是已经,怎么也没有想到,居然会在大喜过望到时候遇到宿敌,而且还是生死之敌。
壶公是谁,乃是江湖一代枭雄,自闯荡江湖以来,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,如今见到如此强大的对手,非但没有丝毫惧意,反而是有些久违的亢奋。
一人一蛇交手,不啻当时两大高手的性命相搏,直将湖水激荡的浪花叠叠,龙蛇有伤在身,难以占据上风,而壶公却是灌了一肚子的凉水,根本就没有气力可言,之所以能够与龙蛇激战如此长的时间,完全是靠在自己的意志力苦苦支撑着,如此大战几个时辰之后,却是胜负难分。
他们两家倒也乖巧,一见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,在打下去极有可能会两败俱伤,虽是一蛇一人,居然在默契之下纷纷鸣笛收兵,各自回去休养生息去了。
如此反复几日,龙蛇伤势渐好,而壶公也在山洞的更深处找到了吃食,虽然只是地下苔藓,但总好过于无,而且食用之后,他居然惊奇的发现,这些苔藓虽然味道不怎么样,但对自己的体力恢复和内里修为却是大有益处的。两家各自恢复,几天的打斗下来,仍旧是个平手的局面。
壶公行走江湖时候,已然是绝顶高手,一向是罕遇敌手,如今在这地下深潭当中,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奇异的能够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,这对他来说,其诱惑要远远大于回到地面之上,更何况在他的一再勘探之下,也终于发觉,想要回到地面之上,今生恐怕是吃人说梦了。所以,在这一众理由之下,他便选择了留在这里,继续与龙蛇过招。
子午流注,日以继夜。
转眼之间,壶公便在这里沉迷了数十年,只是渐渐的上了年纪,就越发的想念自己的亲人,想到回到地面之上。当他再次捡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才发觉,即便是若干年过去了,自己的武功不知又精进了多少,可是对着岩浆天堑仍旧是无可奈何。况且他要想到岩浆一边,还要先过龙蛇这一关。几十年来,无数次争斗,甚至有时候一蛇一人各自挂彩,非是龙蛇不想将壶公吞噬,实在是壶公武功太高,次次脱险,竟然让它多年未能如愿。
就在壶公思家心切的时候,洛天涯却意外的从上跌落下来。这简直让壶公欣喜若狂,要知道,既然他能从上面掉下来,那就说明,在他们的头顶肯定是有出口的,只要有出口,他就必然能够想尽办法离开这里。
洛天涯挺壶公将他来到这里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述清楚之后,直叹惊奇,原来他以为自己的这番经历已经足够称奇,但听完他的奇异经历,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壶公将自己的奇异经历讲述完毕,伸伸懒腰笑道:“原本老夫在这里也算的是安度晚年,可是,既然现在有了出路,那老夫就定然是要回去的,上面还有些俗物更待老夫就解决。”
洛天涯听到这里已经明了,壶公定然是有离开这里的办法的,否则断然不会讲话说得这么绝对。只要能够回到上面的世界,那就有希望找到破除自己家族的诅咒,既活着就有希望。
壶公接道:“老夫纵然有办法,但是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,要想离开这里,就先要解决水中龙蛇。过不了它这一关,即便是有办法,那也似乎没奈何。”
壶公继续解释,想要降服龙蛇并非他一己之力可以做到的,必须要借助他洛天涯的力量,但是单凭他现在的武功还难以为继,所以当务之急是在短时间之内将他的功力提高,关于这一点,壶公已经有了计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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