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过头看着他。二十三四的年纪，清峻的脸孔，挺直的鼻梁，细薄的嘴唇，一双眸子深邃如潭。我呆呆的看着这双眼睛，它使人想起密林深处的冰谭，幽深而清透；夜幕上的繁星，耀眼而璀璨。只是虽然动人心魄，却冷漠而贵气，使人隐隐不敢靠近。

“不知公子可否赏光？”见我不搭话，低沉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，眉头微微蹙起，眼中冷漠更甚。

“小弟？”明轩拉了我一下。

“啊？”我回神说道：“说什么？我没有听见。”

“家父刚才看到公子的诗对很是欣赏，所以请公子到雅座一聚，公子可否赏光？”他的眼神和声音均不含一丝温度。

“这位公子对不起，我们这就要回家了，如果有机会下次再聚吧。”明轩客气地回绝。

他只是略扫了一眼明轩，然后看着我并不搭话。

我暗自咽了咽口水，这个人的眼神还真是比我现代老板的眼神还要厉害，一对比我老板的眼神简直就是温柔如水，柔如孩童了。这个人的眼神有着无比的压力，使人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，他如果到了现代肯定是ｃｅO级别的。

“既然令尊大人如此美意，我们怎么能拒绝？请这位公子引路。”我对明轩微一示意，拉着明轩站起身。

“家父只请了公子，还请这位公子在此稍等。”他看着明轩说。

“这是家兄，如果家兄不能同我前往，那只能对令尊大人说声抱歉了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，哼，你的眼神厉害怎么了？就了不起了吗？你又不给我开工资，我也不怕你炒我鱿鱼，干什么怕你！

他牢牢地盯着我，我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越来越慢起来，半响他才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两位请！”然后转身，往二楼雅座走去。我和明轩互望一眼，随后跟上。

一张圆形红实木的雕花大桌座满了人。当中一位是年约50的老者，下颌留有胡须，面貌清雅神俊，身穿银灰色锦缎福底花夹衫，端得是儒雅富贵。

“这位公子姓舒吧，快请坐！”老者笑着捻了下胡须道：“舒公子请我们喝最好的大红袍，我们就冒昧邀请公子喝女儿红，公子不介意吧！”

“是在下的荣幸！”我和明轩坐到了靠老者的左手边，请我们上来的那个青年则坐到了老者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。

“刚才听闻舒公子对出的诗对，果然是好诗。可曾考取功名？”老者微笑着对我说。

“夸奖了，愧不敢当！还不曾考取功名。”我应声道。

“哦，那府上可是京城人士？”

“我乃是江南人，这次是第一次来京。”我看了眼明轩一副后悔带你出来的表情，忙加了一句：“过一阵就要回去了。”可不能得罪明轩，不然以后还怎么出来啊。

“怪不得长的像个娘们，倒比那‘春园’里唱曲的张惜惜还生的俊俏，原来是江南来的。”一声粗哑的声音说道，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，可满座的人还是听了一个明白。

“老十，不许满嘴胡说！”老者皱眉，喝斥道。

明轩脸色涨红，似要拍桌而起。我一把按住，对他微微摇了摇头。看向粗哑声音的主人，圆圆的脸，发福的身材，只有那挺直的鼻梁跟老者很是相似。小样的，敢说我跟唱曲的一样，看我逮到机会怎么整你！在古时候戏子可是最不入流的，把谁比成戏子那可是带有侮辱性质的，可不像现代唱歌演戏的那可是明星，万人追捧，万人崇拜的。

“是，儿子知错了！”那个叫老十的人虽低头认了个错，但是脸上表情却满不在乎，浑不在意。

“请舒公子不要介意，我这个弟弟鲁莽了。”坐在老者右手第二个座位一位年轻公子开口道。寻声望去，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银丝线长袍，外穿同色润浅蓝色滚边锈线坎夹。脸孔略圆，面目儒雅，挺直的鼻梁，一双眸子温柔如水，乌黑清亮，如沐春风，竟比那第一位青年公子还俊秀了三分。

“无妨！”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。说都说了，总不能让他把话再吃回去！还不如显得大方点。再说了，看这些人的穿着气派，也不是一般人家，要先搞清楚情况再说。

“公子不但文采出众，连人也大度海量。”他微笑着看我说，嘴角略略扬起，嗓音清雅，看着你的时候给人一种专注的神情。

“真的是文采出众吗？我看是瞎猫碰倒了死耗子吧！这江南小地来的还真能比得上京城的？”老十扬了扬头，上下来回打量着我道。

“敢问这位老爷贵姓？”我并不理睬老十，转头对老者问道。

“呃……姓艾！”老者略一顿，说道。

“哦，艾老爷。艾老爷可真是好福气啊。”我笑着说。

“哦？从哪里看到我好福气？好在哪里？”艾老爷感兴趣的问道。

“这并不难，由3点便可看出。其一，您看您身穿杭丝锦缎，出入有仆从跟着。大拇指带汪绿翡翠扳指，虽然我不懂玉，但看这翡翠绿浓清透，定是上上之品。所以由此判断您出身定然富贵！”我笑看艾老爷。

“接着说！”艾老爷挑了挑眉。

“其二，您的手修长而细嫩，没有丝毫操劳沧桑的痕迹。只有右手中指关节处微有厚茧，这是长期握笔书写造成的，既然出身富贵当然不可能靠书写生计。所以由此判断您现在定然是处在指挥号令的位置。”

“其三呢？”艾老爷看着我，笑意融入了他的眼睛深处。

“其三嘛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坐的5位都是您的儿子。您的儿子个个都长的玉树临风，风姿挺拔，儒雅知书，虽良莠不齐，个别差强人意！但您老已经算是有福之人了。”我笑吟吟的看着老十那有些圆胖的身材说。众人听罢一愣，顺我眼光望去，顿时止不住低头忍笑，要不是有老十在场估计就要扬声大笑了，可当事人老十还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，并询问身边穿宝蓝色绣金丝滚边的少年，大家在笑什么？众人看罢就更觉好笑。

“咳咳，好像还没有给舒公子介绍一下。”艾老爷笑着略清了清嗓子道：“这些都是我的儿子。这个是老四，这个是老八，这个是老九，老十，老十四。”艾老爷指着紧挨他身边而坐的年轻人，依次介绍。

“幸会，四爷！”我略一抱拳，看向先头引我们上楼的男子，一贯保持着冷漠的表情，从上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，只是规矩的坐着，矜持而贵气。见我跟他招呼，才轻轻点点头，虚抱一拳说声幸会。

“舒兄，上好的女儿红我敬你一杯！”八爷不等我答话，一扬脖子喝尽，然后用那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我。我总觉得如果哪个男人要是穿一身白色，冒充白马王子的话，那肯定不是傻的厉害就是自大的利害，可是偏偏这位却把一身月白穿的是挺拔儒雅，淋漓尽致，发挥至顶。

“舍弟不会喝酒，我来代替他吧。”明轩看了我一眼说道。

“那怎么行？不行！不能带！要自己喝！否则就是不给面子！”那个老十这会子才琢磨出来‘良莠不齐，个别差强人意’是说他呢，正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寻我霉气，看到明轩要给我带酒，正好找到借口，胡闹一番。

“八爷一番心意，在下怎敢辜负。”以前红酒香槟什么的都喝过，这么一小杯酒应该不会把我醉倒吧，思及此处，闭眼微一扬头一口喝干，瞬间辛辣刀烧的液体滑入喉中，万万没有想到古代的酒比现代的酒厉害数倍，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，放下酒杯，我不禁掏出锦帕捂嘴咳嗽了起来。

“舒兄竟然真的不会喝酒，在下冒昧了。”八爷有些歉意地说。

“无妨，是在下在众位面前失礼了。”我抬头微一笑看向八爷。八爷也微笑起来，嘴角斜扬，暖如春风。

“九哥，该你了。”老十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身穿墨绿外袍，眉眼微向上挑，眼神有些阴郁的男子，并意示要倒酒。

九爷略一迟疑，伸手准备拿酒壶。

“老九，你这几日嗓子不适，就以茶代酒吧。”八爷开口道。

九爷侧脸看了一眼八爷，似笑非笑道：“正是，大夫也说这几日嗓子不适，不可沾酒。那我只能以茶代酒了。”说完抿了一口茶水。

“多谢九爷。”我也抿了一口茶，然后看了一眼八爷，怎能不知他是在帮我。

“九哥，你嗓子不适不能喝酒吗？我怎么不知？昨儿不是还……。”老十看向九爷问道，却被九爷横眼皱眉瞪了一眼。

老十一怔，有些不明白何意。甩了甩头道：“那该我了，这一杯酒可不行，今儿你长了脸，可要连喝三杯才行！”伸手倒满一杯递了过来。

“老十！”八爷皱眉低喝一声。

“八哥，你放心，我的嗓子好着呢，没事！”老十边说边拍了拍胸脯，以此证明身体健康。

看着老十这副模样，我到有些哭笑不得，你说他是傻呢还是聪明呢？环看四周，八爷有些无奈的看着我，艾老爷九爷等人皆是满脸趣味的看我该如何处理，四爷依然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十爷……”明轩刚要说话，就被十爷打断了：“不能带不能带！不过如果舒兄真的不想喝的话，倒还另外有一个法子。”十爷忽然笑得有些奸诈。

我冲明轩点了一下头。然后淡淡地看着十爷道：“十爷所说的法子是什么？”

“我们打个赌！我给你出三道题，如果你能回答的出来，就不用喝这三杯酒而我也算真的服了你，如果你回答不出来，就要把这一壶的酒都要喝掉！如何？”十爷挑着眉看着我。

我略一沉吟，对十爷道：“既然打赌就要公平，而且最好要有点彩头才好玩。”

“彩头？好，你说吧，金银珠宝，你想要什么？”十爷满不在乎豪迈的说。

“金银珠宝要它何用？我说的是彩头是三个要求！”我微笑的看着十爷。

“三个要求？什么要求？”

我清咳一声，扫了一眼瞪大眼好奇的看着我等待下文的众人一眼，然后说道：“我来说一下打赌条约，首先双方各自出3道题，旁人不可提示。如果有一道题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错误，就要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，如果三道题都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错误，那就要答应对方三个要求，如何？”

“先说说什么要求？难道让我杀人放火我也要照办阿？”老十说道。

“什么要求我还没有想好，但是你放心，我们约定不可违背天地良心，触犯国法，如何？”我淡淡的说道，哼！老十，这下还不落入我的手上，看我怎么好好的收拾你！

“叫爷爷行不行？”老十紧盯着我道。

“行，只要你有本事。姑奶奶，爷爷都行。”

“成交！一言为定！我就等着你喊我爷爷了！”老十一挽袖扣，兴奋起来。

“好，今天大家都是证人。谁先出题？”我打开折扇微笑着扇了扇，扫视了众人一眼，大伙都微笑点头表示同意。

“当然我先！”

“那十爷，请！”

“嗯…。。那个……第一题…。。是……”十爷有些打绊，似乎还没有想好要出什么题。

“老十快点，不要磨磨蹭蹭的。”艾老爷似乎有点忍不住地催促。

“那个…。第一题…。就是…。。”十爷被艾老爷一催似乎更加着急，忽的脸露笑容道：“第一题，看好了！看看这个是什么？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吗？”

十爷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出来，细细的链子下坠一物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，我顺眼一看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，还以为他掏出一个什么宝贝呢，原来是珐琅嵌珠金怀表。康熙朝的时候珐琅嵌珠金怀表是个稀罕物，可是对于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来说，那可就成了老古董了，我们都不用怀表了，都用手表，而且还是带防水功能的，指南针功能的，不但可以看北京时间，还可以看法国时间，美国时间，英国时间和德国时间！真的要比稀罕物啊，你老十怎么可能比的过我？电视见过吗？电脑见过吗？手机见过吗？飞机见过吗？说出来还不把你吓死！

“喂，想够了没有？”十爷看到我半天不吭气，还以为我不知道，忍不住打断我的思路，笑得很是嚣张。

“这有何难？不就是珐琅怀表吗？西洋人看时间用的。”我撇了撇嘴说。

“哦？原来你见过……。”老十失望的收回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怀表。

“我不但知道它是怀表，我还知道是谁发明的它，你可知道？”我抿嘴一笑看向众人，其他人看到老十居然给我出了这么一道题，而我也这么轻易的回答了出来，脸上都略有失望，哼！就知道你们想看好戏！

“你知道谁发明的？！”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都精神一振，连老十也探首看向我。

“是一个西洋人，叫彼得．亨里。”

“哦！”众人眼中有丝讶然。

“哼！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，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稀奇的，就算知道一个西洋鬼子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，西洋鬼子我也见得多了，我们……。。”老十忽然住了嘴，看了周围一圈，然后转口道：“第一题就算你过了，听好了，第二题，你猜猜我是什么人？”说完得意的摇了摇头。

“男人喽！”这老十出的都是什么题阿！也太侮辱我的智慧了吧！

“噗~~”众人听完我的答案，全都喷笑了出了，连一直不苟言笑的四爷也略略挑起了嘴角，笑容高贵而孤寂，虽然他跟我们身处在一起，却好似孤身一人身在云的高端，林的深处。

“啊~~你这是什么答案？不算不算，我问的不是我是什么人，我问的是我是什么人！不对不对……我问的不是我是不是男人，我问的是我是什么人……。”老十又是摇手又是摇头，语无伦次起来。

“你问我你是什么人？我回答你是男人！这个答案没有错啊~~难道答案不对？如果你说答案是错的，这道题我就认输！”我笑着挤兑老十，我就不信你敢说你不是男人！

“你……。。”老十涨红了脸，看着其他人笑成了一团，悻悻道：“哼，还有第三题呢，听好了，我大清朝一年生多少人，一年又死多少人？”

众人听完老十出的第三题，都渐渐收住了笑，看向我。

我皱眉，手指轻敲折扇。这道题明摆着故意刁难我，我又不是大清朝做人口普查的，我怎么知道？大清朝也没有专门的部门负责查一年出生多少人，死多少人吧！我抬头看向老十一副得意洋洋看你怎么回答的表情，灵光一显道：“这也容易，我大清一年生一人，死12人。”

“哈哈~~这次错了吧，我大清怎么可能一年只生一人？死12人呢？”老十哈哈大笑起来。

众人也微皱起来眉头，有些不解的看着我。

“我说大清一年只生一人，那是因为不管生多少人出来都只能是一个属相。死12人，那是因为不管死多少人都不可能逃出12生肖。所以一年生一人，死12人有什么错误？难道十爷你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出来？”我笑吟吟的说。

“这………。”老十语塞，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。

“哈哈~~舒公子果然思维敏捷。”艾老爷捻着胡须笑着说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。

“艾老爷夸奖了。”我冲艾老爷低了低头，以示谦虚。老十看艾老爷这么说了，也不再说什么，哼哼唧唧的在座位上转了转身。

“小弟，该你出题了！”明轩看我顺利通过三题舒了一口气，又看老十一副不服气的表情，提醒我可以难为难为他了。

“十爷，你准备好了吗？”我笑着回望了一眼明轩，对老十说。

“有什么好准备的，说吧！”老十一副豁出去的表情。

“我出的三道题是脑子急转弯，考验一个人的反应能力，你可要把题听仔细了，再回答阿。”呵呵，这三道题别人我不敢说，但是对付你老十那可是小菜一碟。

“别废话了，快说！”老十将头一扬，手一挥说道。

“第一题，一条一米长的绳子拴住了一头牛，请问，这只牛怎么才能吃距离它3米远的一盘肉？”我笑看着老十。

“这……”老十傻着眼看着我。

我笑着看了一眼都在思索的众人道：“我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思考。”

“唔……。”老十皱紧了眉头，思索良久道：“不知道，说答案吧。”

“牛只吃草，干什么要去吃肉啊！”我慢条斯理的说道。

“啊~~~你…。。你…”老十的表情有些抓狂。众人皆大笑了出来。

“第二题呢？你的第二题是什么？”八爷笑的微微有些咳嗽的说道。

“第二题阿就是，小明兄弟三个，大哥叫大明，二哥叫二明，老三叫什么？”我看着老十涨红的脸说道。

“当然叫三明了！”老十听我说完，脸色一亮大声地说道。

众人一愣，忽的反应过来，哈哈大笑出来，笑声震天，似乎要把房顶给震塌。艾老爷笑得咳出声来，旁边的仆人赶快给他递帕子，轻掩住嘴。四爷还是淡淡的，只是嘴角的弧度加大加深，一直冷漠如霜的眼睛，现在却融入了浓浓的笑意。八爷本来就温柔如水的眼睛，现在更加柔的让人溺毙，似乎掉进了蜜里一般。九爷本来打算用喝茶来掩饰笑容，结果听到十爷的一声“三明”噗的一低头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，撒了一身，忙得下人又赶快跑过来给他抖落干净。老十旁边穿宝蓝色绣金丝滚边大约15岁左右的俊秀少年更是笑得直打跌，边用袖子抹眼睛边揉肚子，最后甚至用拳头轻砸桌面。

“老十四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老十不满的盯着宝蓝衣服的少年说道。

“十…。十哥…。。。那个小明…。。老三不叫三明，应该叫…。小明。”十四笑得气喘吁吁，上气不接下气，明亮的眼睛黝黑璀璨，浑身带着一股子洒脱不羁的味道。

“啊！你怎么不早说！”老十恍然大悟，开始埋怨十四。

“我怎么说？你回答的那样快！而且规定也不许旁人提示阿。”十四喝了口茶顺了顺气说道。

“不行了，不行了，肚子疼死了！”明轩笑声大的更加不给老十面子。

“哼，真的有这么好笑吗？第三题是什么，快说！”老十看了看笑得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的众人一眼，粗声道。

“第三题就是，什么瓜不能吃？”我瞄了一眼老十，有些压不住笑，低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
“什么瓜不能吃？什么瓜？冬瓜？南瓜？西瓜？这些都不对………。难道是北瓜？”老十抓耳挠腮道。

一口茶进入嘴里还未咽下，忽听老十说北瓜，再也忍不住要笑出来，可水在嘴中，不能像九爷那样尽数喷在身上，只能强行咽下，倒把我弄了一个脸红气喘，拿锦帕捂住了不停的咳嗽。

“喂~~到底是什么瓜？快点说！”老十琢磨了一番，依然不得要领，开始不耐烦起来。

“是傻瓜喽！”我屏住呼吸，说得是一本正经。

众人个个捂嘴闷笑，表情都开始有些扭曲起来。老十一张脸红黄青蓝紫开始不停的变化，噗的一声，我再也忍不住了，放声笑了起来。众人受到我的感染再也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，只老十一人憋住了宁死不笑。

“天色已晚，对不起了，我们要早些回家了。”明轩看看老十，又忍不住笑出来，转头对艾老爷说道。

“好，我们也不再挽留了，老四代我送送舒公子。”艾老爷笑着擦了一下眼睛说道：“跟舒公子谈话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，希望有机会再见。”

“是”四爷站起来慢慢走到我身边。

“我也很高兴见到艾老爷和众位，我们后会有期。”我站起身对大家略躬了躬腰。转身跟明轩走出门，走到门边忽想起一事，转头对老十说：“你欠了我三个条件，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着，但是你可要记得。今儿这么多证人你可不能赖帐！”说完，也不再管老十恼的发黑的脸和众人笑的发红的脸，扭身离去。

“四爷请留步吧。”我转身对送出门外的四爷说道。四爷点了点头说道：“请慢走。”待要转身离去，旁边冲过来一个冒失的客人，撞了我一下，却一不小心将手中的锦帕掉了下来，摇摇摆摆的刚好跌落在了四爷的脚边。

四爷下意识的弯腰拾起了帕子，看了看，眼中似有一丝的恍惚。

“哎~~谢谢四爷。”我赶忙从他手中一把夺过，将那淡青色的帕子塞入袖中，自己的帕子怎么能让陌生男人拿来拿去的。

四爷抬眼看了看我，恢复了原有的表情，仍是淡淡的点点头，转身上楼。

临出大门前，回首看了一眼四爷那远去的背影，心中似有莫名的情绪在蠕动，也不知道是什么，只觉得略略有丝不安，有丝牵动。用力摇头甩掉种种思绪，转身赶上明轩的步伐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