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。
没容我回答,她自顾自说了起来,说一段,吸一大口烟。
吸的高档女士香烟,没啥味,烟极大。
烟雾把她掩埋进夜色。抬眼望去,只能一团模糊的白,跟一张红艳艳的嘴,张张合合。
“民国那会,就有鬼娃娃楼的传说了。有说是那时候卖淫合法,妓女多,妇科医院里堕胎多;有说是外国教堂,拐卖中国妇女、偷中国女婴搞邪术、做什么生化试验。”
“死的孩子多了,怨气聚集,就生出鬼娃娃,更凶险的,母子同死,生成子母煞。”
“然后医院或者教堂里,开始闹鬼,夜半鬼哭、鬼娃娃走廊跑,鬼娃娃遮眼,让活人摔伤摔死。闹鬼的楼渐渐没人敢去了,被叫做鬼娃娃楼。”
我挠了挠脑勺,琢磨着,这故事跟黄有禄被鬼缠有什么联系,一边悄悄端详杨大姐脸色,正逢她也转头看我。
凄凄夜色里,白雾茫茫,雾里头,先转出一张像是流了血又干透的嘴唇,然后是一双黑得要融进夜色的眼珠子,正好朝着窗户方向,瞳仁中央落入两簇月光。
那晚月色灰绿灰绿,她瞳孔里像落入两簇鬼火。
她说:“我家,也有一栋鬼娃娃楼。”
“啥?”我懵了。
杨姐额头拧出抬头纹,抽了下后脑勺——我的后脑勺:“你脑瓜子不太灵!金屋藏娇、金屋藏娇那种楼!”
我恍然大悟,捂住脑袋,猥猥琐琐嘘声:“明白了!小声点,别把您先生吵醒。”
杨姐撇我一眼,眼神有点嫌弃,继续讲述鬼娃娃楼。
“我爸,泥腿子,中年发了达,花花肠子管不住,建了这楼。住过数不清的女孩子,燕瘦环肥,个个美得不一样,就一点一模一样,鲜嫩,十八最好,二十五最老。”
“我爸走后,楼落黄有禄手里,还是那个用途。”
“你说,这些女孩子,二十五之后去哪了?”
杨姐突然问道。
她也没看我,自顾自地吞云吐雾。
我脑子跟深海旋涡一样飞速旋转。
大概是打露了,忽觉得衣领湿粘粘的,脖子跟后背阴渗湿冷。
我的嗓音像是化作一头鹅,被掐着吊起来:“难道,死了?”
杨姐撇我,说道:“那你怎么定义死亡?”
我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脑子泛空,哑口无言。
瞧这案子查得,在科学、玄学和哲学的边缘来回激荡。
“那些女孩子,死没死,死多少个,不知道。”
“他俩也不能让我知道。”
“反正孩子流产了不少。”
“我爸没把全部财产给黄有禄,他给的是黄有禄跟我生的儿子,黄有禄要是跟别人有孩子,全部捐掉。”
杨姐站起来,伸了个腰。
我目光追着她往上望,给光线刺得眼眶发酸,才发现,天色是鱼肚白了。
杨姐走进洗漱间,洗漱间里响起水龙头的声音。
隔了一阵,大太阳越过树梢,初夏的日光亮得让人目眩。
黄有禄两只浑黄老眼,亮得像手电筒,拉开卧室门走出来。
“咱人民警察果然正气逼鬼,我这一夜好眠!”
黄有禄掏出个红包。
我推开,请他上警局立案,好展开侦查。
黄有禄笑了下,眼神从上往下斜着看我,挺瞧不上的样子。
“立什么案,回去吧。我再有需要,就不上派出所了,到时给你领导打个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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